1997年,身家200億的日本富商稻盛和夫被診斷出得了癌症,診斷書一出,醫生表情沈重,助手一陣手足無措。

稻盛只是怔了幾秒,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,從容穿好外套走出診室。

他不問病情、不問療程方案,只交代一句,把原定行程照常安排。

回到公司,他照常開會,語速和平時一樣,連語氣都沒變,沒人看得出來,他剛剛被判了“死刑”。

​第二天一早,京瓷總部大樓外媒體聚集,稻盛出現在發佈會現場,站得筆挺,臉上沒一絲病容。他宣佈了兩個決定:

從即日起辭去公司所有職務,並將名下持有的京瓷與KDDI股票,全部無償贈予員工。

這消息炸裂整個日本商界。

​他沒留下股份,也沒指定繼承人。他把自己從企業里“剝離”出去,只留一封簡短聲明。

他說;這不是退場,是歸零,他要做的是,把“活著的意義”找回來。

​沒人想到,這位身家200億、兩度創下日本500強企業的人,會這樣突然抽身。

他一手打造的“京瓷帝國”剛站穩全球市場,通信業務正迎來5G轉型,他卻選擇離開,不為養病,而是剃度出家。

​他去了京都南山一座小廟,披上灰色僧衣,剃去頭髮,法號“大和”。

從此不再签文件,不再開董事會,也不再住高層公寓,他開始赤腳行走,化緣為食,在深夜的寺院打坐。

​這轉變不是演戲,他是真的走入苦行。他曾在冬夜街頭站上兩小時,只為等待一個路人投下硬幣。他也曾在市井小巷被誤認為瘋子,被人驅趕,他都沒解釋。

他要讓自己徹底脫離“經營之神”的人設,他要體驗,不依靠權力和金錢的生存狀態。

​有人說他瘋了,也有人說他是怕死,想求平安。但真實的他,在日記中只寫下八個字:

“敬天愛人,歸於初心。”

他想重新理解,“活著”到底意味著什麼。

​而真正的戲劇性還在後面。

三年後,日本航空瀕臨破產,負債兩萬億日元,政府和銀行來找稻盛。他已多年不理商業,但那一次,他點頭答應,開出唯一條件:

不要一分錢報酬。

​他以“義務會長”身份進入日航,不帶助手、不收薪水,也不參加股東宴會。

他每天坐在員工食堂,和空姐、機務工一起吃飯,然後開始清理管理層,砍冗員、壓成本、砍掉貴賓廳,甚至要求高管和普通員工一樣坐經濟艙。

​他沒靠蠻幹,他帶來一套獨門經營法:“阿米巴管理”。

把整個航空公司拆成小組,每組自負盈虧,自己定目標。他把大企業變成數千個“小公司”,讓每個員工都能看見自己的貢獻和責任。

效果幾乎立竿見影。

三個月後公司止虧,一年半後,全面盈利。兩年後,重新上市,股價飆升,震動世界。

西方媒體稱之為“日式管理奇跡”。

​可稻盛不居功,他在復蘇後便辭職,只留下幾本薄薄的小册子:《幹法》《活法》《心法》。這些不是管理教材,是他的人生總結。

他說;企業不是盈利機器,而是“修行道場”。人做企業,不是為了賺錢,是為了修身,他用這一理念,影響了成千上萬名日本中小企業主。

他辦“盛和塾”,不收學費,親自講課。他說自己不是教授,也不願講理論,他只講自己踩過的坑、流過的汗、犯過的錯,他希望別人不用走他的彎路。

​他從沒迴避自己的病,他直面痛苦,甚至把癌細胞當成“修煉”。

他不相信疾病是詛咒,更不覺得死亡是失敗。他認為人總會死,重要的是,在活著的時候有沒有真正用心活過。

​晚年,他常出現在偏遠山寺,帶著幾個徒弟做飯、劈柴。有時會去大街上撿垃圾,也會幫老奶奶掃院子。

記者問他是否後悔從商界隱退,他搖頭,說:

那些成功,如果不能讓你成為一個更乾淨、更清醒、更溫和的人,就沒有意義。

​2022年,他走了。

九十歲,安祥辭世。沒有巨型葬禮,沒有遺產爭奪。

他留下的,是一個世界500強企業,一套哲學體系,以及一大批以 “敬天愛人” 為座右銘的企業繼承者。

​他沒有逃避,而是在他最輝煌的時候抽身,在最痛苦的時候轉身,在最關鍵的時候挺身。他用一場癌症,完成了對生命、企業、人的重構。

​在那個走出醫院的午後,他無怨無懼,他只是在心裡默念了一句老話:“人生真正的價值,不在於你擁有什麼,而在於你放下了什麼。”

這句話,後來被刻在他的墓碑上,沒有署名,但所有人都知道,這屬於稻盛和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