徒弟擦一面鏡子，邊擦邊說：「這鏡子可真是便宜，幾十元買了這麼一大面！」

師父笑著說：「你可別小看了這鏡子啊！它可以當你的老師呢。」

徒弟：「哦？不知這鏡子老師將何以教我啊？」

師父問：「不管什麼東西，只要放到鏡子前面，它都映得出嗎？」

徒弟：「當然。」

師父問：「那麼東西移開後，鏡子裡還留有餘影嗎？」

徒弟：「那怎麼會呢？」

師父：「這就是智慧啊！這叫“物來則應，過去不留”。徒弟，你在生活中能到“事來則應，事過即忘”嗎？」

徒弟：「不能。想不到這鏡子還有點門道，還有嗎？」

師父：「多得是。比如孔孟先師或帝王將相來照鏡，你說鏡子會因為高興加倍細心嗎？」

徒弟：「不會。」

師父：「如果乞丐、孤兒來照鏡，鏡子會因厭惡而應付了事嗎？」

徒弟：「不會。」

師父：「這就叫“在聖不增，在凡不減”。又叫“與聖人居而不喜，與凡夫居而不憂”，你做得到嗎？」

徒弟：「做不到！還有嗎？」

師父：「當甲物體正在照鏡子時，鏡子會一邊照甲又一邊惦念乙嗎？」

徒弟：「不會。」

師父：「這叫把握當下，而無所住。你做得到嗎？」

徒弟：「做不到！還有呢？」

師父：「鏡子映現紅色物體時，其本身會不會也變成紅色？映現綠色時會不會本身也成綠色？」

徒弟：「不會。」

師父：「鏡子本身雖不變色，卻仍能紅來現紅，綠來現綠，是不是？」

徒弟：「是，這叫什麼？」

師父：「這叫“隨緣不變，不變隨緣”。你做得到嗎？ 」

徒弟：「做不到，還有嗎？」

師父：「鏡子映人映物、映狗、映水、映火、而本身玻璃的本質卻始終不變，這叫做”體不動而用常顯。用常顯而體不變”你明白嗎？」

徒弟：「明白了。」

徒弟感嘆地說：「想不到一面小小的鏡子，竟蘊含了這麼多道理！真是物物皆可為師。」